接上文……

07

“林羽。”小桃从门缝里探出头，小声确认后进了房间。

林羽光着上身，衣裳卡在胳膊半截的地方，似穿未穿，小桃已经站在身侧，他夹着胳膊有些为难。

“我带了创伤药。”小桃摇摇手里的瓶子说明来意。

“天啊，他们下手也太狠了。”，蜿蜿蜒蜒的伤口遍布后背以及腰侧，小桃看着可怖的伤口，再一次感叹这毫无人权的时代。

“不妨事，殿下允我休息几日。我刚好要上药。”

“难道不是他让人打的？打一巴掌给个甜枣，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？”面对林羽，小桃难得的真性情，一边吐槽大领导，一边自然地打开药瓶。挖一圈融化在指尖，“我刚刚洗过手，干净的。”

小桃张着手，抬头刚好撞上眼神呆愣的林羽，她眨了眨眼，示意他转过去。

瞧她目光诚挚，林羽便也不觉尴尬，大方的脱了衣服背过身去，但手指微凉，一碰到皮肤，他还是不自觉绷紧，伤口又痛又痒。

“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？我轻点。”

“不，不用。”若是力气再小些，他只怕自己忍不住痒。她离得自己太近了，有一股轻微的温热气息，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，林羽打算说点什么，好让自己分心。

“不管在什么地方，都要对殿下尊敬，别一口一个他，小心被人捉住了话柄，毕竟…挨打也不是那么好受。”他一想到小桃挨打，身上的伤更痛了。“嘶…”

“不好意思，我轻点。”小桃这个没良心的就是故意的，“真不知道你那位殿下”小桃故意把殿下两个字咬得极重“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？”

“小桃！”林羽又要开始说教。

“哎呀，两位忙着呢？”胡惟庸一甩拂尘，笑得满脸褶子。“门没关，我就进来了。”

不知道把两人的对话听去了多少，林羽一时紧张，下意识把小桃挡在身后，才抱拳问好。

“殿下有赏。”

胡惟庸像是什么都没看到，眼神分明示意小桃。

“小桃升至二等丫鬟，专门拾掇藏书，恭喜姑娘得了殿下赏识，喏，这玉牌是殿下赏的。”

小桃一头雾水，默默接过玉牌。

“小桃不知？”胡公公满脸看戏。“林侍卫认下了醒酒汤，小桃你这才领了功劳呀。”否则，这违背上令的就是小桃你了呀。

08

小桃坐在书架侧面，抱着本依旧看不懂的书，照葫芦画瓢。秃子拥有一屋子梳子的感受，她现在体会的明明白白。

三两笔又画好了一封书签，读书读不懂，画画倒是精进了许多。不过小桃长了记性，谨防领导查岗，每次都把书签藏得严实，再把书原封不动的归位。

……

“殿下，母后也是为您好。”

“谁在说话？声音真好听。”小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。

“嗯，本王会考虑，王妃辛苦了，回吧。”

大魔王的声音！小桃一惊，瞌睡去了大半。

再一瞧眼下的情形，还在书架之间？她居然睡着了，还被广平王堵在了里面！若是被发现…“不不不。”按照大领导的脾气，藤条炒肉肯定少不了，万一再赶上他心情不佳，那，小命不保。

“谁在里面偷听？滚出来！”广平王常年习武耳力非常，那边一动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
血液一下子直冲头顶，她心存侥幸的迟疑了一会，但也知道争取宽大处理是现在唯一的出路。

狠了狠心，毫无形象地爬了出来。“殿下饶命。”头抵在地面，冰凉入骨。

“小桃？”广平王只是语气疑惑，“出去！”心胸出奇的宽广。

小桃本来想了一肚子说辞，就这么算了？“谢殿下！”她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的雀跃。一骨碌爬起来，才发觉腿麻了，左脚一动像是踩在棉花上，她咬牙忍着也顾不上体面，拐着腿低头退出去。

“那母后那边？”

小桃眼神余光瞟着了温柔声音的主人，衣服华贵，原来这就是王妃。

“就她了。”广平王随手一指。“小桃！”

“她？”王妃对这丫头的突然出现已经不悦，如今更觉惊愕。

被点名的小桃刚好抬头，刚睡醒的脸蛋通红一片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，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被委任了什么重担。

多年以后已经做了皇后的王妃还总提旧事，别瞧她现在是宠冠后宫的颖妃娘娘，初见的时候，她驼红着一张脸，走路还是个跛的。

09

小桃不着寸缕得躺在榻上的时候，脑子还很乱。

藏书阁被点名后，很快一众丫鬟、嬷嬷便冲进了她的住处，二话不说便是脱衣洗漱。嬷嬷的手粗糙得很，一方帕子绞得头皮疼。

…吱呀一声门响，有人进来了。小桃揪着被子的手指发白，她赶紧闭上眼睛，不想让四目相对来得那么尴尬。

脚步声近了，一步一步踩在她的心跳，凉意袭来，裸露在外的肩膀起了一层小疙瘩。

脚步声停下，她感觉人坐在了身旁。

广平王不动不说话，只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。

小桃躺着，大领导在一边坐着，她躺不下去。心一横，睁开了眼睛。

“不装了？”

盈盈烛火下，小桃一头黑发披散着，一双睫毛忽闪忽闪的，一股淡淡的花香直往鼻子里钻，没由来得多了几分温柔懵懂。

“安置吧。”那日搪塞王妃随手指了她，但，如今人已经躺在榻上，若是不睡非君子所为。

陪大领导睡觉这事，在现代的小桃身上是绝不可能发生的，她所受的教育也不允许。但在这个女性地位极其地下的时代，她的生死都在大领导一念之间，何况是所谓的自尊和人权。与其被当做欲拒还迎的手段，还不如逆来顺受，毕竟没人会喜欢无趣的躺尸。

蜡烛吹熄，屋子里暗了下来。

广平王欺身而来，该说不说这男人帅气又威严，如果是在现代，能睡到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亏。做好了心理准备，肌肤相亲，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。

好在他没什么怪癖，也还算温柔，没给小桃留下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。

只是这夜过后，小桃不出意外的失宠了，她照旧回了藏书阁，没有名分没有赏赐，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，小桃还是那个小桃。

10

“幸不辱命，已将差事办妥了。”林羽跪在下首，周身疲惫，眼睛满是红丝却炯炯有神，他立功了。

“做得不错！”事了，算是全了枉死之人的情分。

广平王今天临幸藏书阁，这是侍寝后，小桃第一次见他。她最近成了藏书阁的异类，被人嘲笑愚弄是常有的事情，她不愿跟那群人八卦广平王的房事，独自一个躲在书架间抹尘，却不想又一次被堵在了屋里。

“论功当赏，你想要什么赏赐？”广平王很高兴。

林羽领的差事极其危险，九死一生的闯了一次南疆，一走就是两个月。

小桃笑嘻嘻朝林羽比了个赞，她一直将他视做莫逆之交，打心眼里为他高兴。

“属下斗胆向殿下求娶一人。”林羽抱拳看向小桃的方向，他还不曾问过她的意愿。

“哦？”广平王不是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，“说来听听，本王很乐意做这媒人。”他啜一口茶，突然收起了笑脸。“今儿这茶差点意思。”

小桃一听茶，立马想起了那个因为没泡好茶被打死的丫鬟，还想着这次的倒霉蛋又是谁的时候，就听到了胡惟庸点自己的名字。

“回殿下，这是小桃泡的。”

小桃瞪眼，真是人在藏书阁，锅从天上来。刚想为自己辩驳，广平王又突然发火。“胡惟庸，小桃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？”

“哎哟，殿下说得是，奴才嘴碎竟直呼姨娘名讳。”胡惟庸弓着身子自打嘴巴，音调高亢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“奴才给杨姨娘赔不是，求姨娘饶奴才这一回。”

“杨姨娘？”小桃瞧着跪地向自己求饶的胡惟庸，第一次知道小桃本姓杨。

“小桃，你说，可要饶了这奴才。”

“自然，可以。”小桃心善，虽然刚才还被陷害，但第一反应还是救人。

“胡惟庸，这次暂且饶了你。”广平王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。“藏书阁离本王太远了，让小桃搬到携芳斋去，这事交给你去办，办不好再一起领罚。”

小桃听着这两主仆一唱一和，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被耍了。只是，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。

“对了，林羽，你看上了谁，尽管说出来，哪怕是本王近身的，本王也绝不吝啬。”广平王像是终于想起了正题，端着茶杯的手不停，一口接一口的，又不嫌弃茶水难喝了。

“属下…”林羽抱拳，环视屋子一周。他不是小桃，听得出广平王的弦外之音，他后悔没早点开口，更想不到离开的这短短两个月，小桃就成了殿下的女人。“是，细雨。”他断不敢同殿下抢女人。

细雨是广平王身边地位最高的大丫鬟，“谢殿下。”她一直喜欢林羽。

11

小桃搬到了携芳斋，身边添了个贴身侍女，每餐的吃食也有两菜一汤，如今还破格见到了自己的母亲。

“桃姨娘，夫人来了。”她喜欢让别人唤自己桃姨娘而不是杨姨娘，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姓陶。

“桃儿。”杨夫人颤抖着嗓子，只两个字已经续上了眼泪。

“母亲？”

这是小桃第一次见原身的母亲，见之前的忐忑都因为这句桃儿破了功，她不是个爱哭的，此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“参见姨娘。”母亲却又坚持着给她见了礼，她还是广平王的侍妾。

“母亲快快免礼。”小桃扶起杨夫人。

“桃儿”杨夫人一开口又红了眼眶，“快让母亲好好看看，长高了，长得也漂亮。”

杨夫人满心愁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杨桃的家事。

她家世代读书，祖上也出过进士，只到了父亲这一代，家里越发落魄。

事非被逼无奈，她才被卖进了王府，本打算等大兄凯旋，便为她赎身，却不想大兄一去杳无音信。

“可惜，如今你做了王爷的侍妾是断不能赎身了。”杨夫人擦了擦眼泪，很惋惜女儿当下的处境。

“你次兄勤于读书，以后定会是你的依傍。”临行的时候杨夫人还不忘谆谆教导。“你尽管保重自身，你父亲和哥哥定会为你奔个好前程。”按照小桃的身份，她也可以做个如夫人，母亲到底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。

12

小桃想着母亲说起的，大兄去了南疆，自此没了音信。有一个不成体统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，广平王心存愧疚的那人偏巧也是在南疆出了事，“难道我也是活着的人？”

“小桃？”

“嗯？”小桃一激灵，下意识站起身，广平王已经出现在身后。

“在想什么这么入迷，本王叫了你几次都不应声？”

广平王没有生气。

在大领导手底下讨生活，察言观色已经成了小桃的第一反应。“只是见了我母亲，听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。”

“嗯。”他没再深问。“进来伺候本王沐浴。”

“是！”小桃犹豫问大兄的事情，想起两人现在虽然做了最亲密的事情，但大抵不过主仆的关系，还是忍住闭了嘴。

小桃做了姨娘，非要说得了什么好处的话，现在的她再不必偷偷摸摸的看书。

“嗯，悟性不错。”广平王难得好兴致，又简单教了小桃几个字。

他忙公事，她就在一边看人物传记，一开始还站着，后来就坐着，如今越发没规矩，躺着看书还吃着酸杏。

“这杏干是永平进贡的，咱们只得了这一点。”

“嗯，酸。”没有可乐薯片的日子，酸杏还算可口。

小桃不知道广平王为什么那么喜欢找她睡觉，她也只能归咎为新鲜，想着哪天新鲜感没了，大概也会被抛诸脑后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。“醒了？”广平王还在看书。

“嗯唔”小桃含糊一声，“殿下赎罪，妾失礼了。”她还是怕的。但偶尔也会放肆，试探他的底线。

好在这男人虽然严酷，对待自己的女人还算大方。

广平王挑眉，这女人惯会做戏。“醒了就传膳吧，本王饿了。”

“好嘞。”小桃伸个懒腰，想着大概自己还有个会点餐的好处，商业宴请没少参加，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是有的。

只除了两个人的时候，小桃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，在他面前放肆是情趣，在人前放肆就是找死了。

13

“桃姨娘，您没事吧？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瞧瞧？”

“无妨，老毛病了。”小桃捂着肚子，一脸惨白。挣扎着坐到桌边，桌子上还凉着王妃送过来的事后药。

小桃端起来又要喝。“姨娘别喝…”

“大白日的怎么门外一个人都没有。”广平王今天兴致好，早晨刚从小桃这里去上朝，下朝又到这里来用早膳。

“参见殿下。”小桃不敢怠慢，丫鬟搀扶着，堪堪行礼便摇摇欲坠的。

“脸色这么差？”广平王上前把人接住。“手这样凉。”这丫头平时皮实的很，如今显然不对劲。

丫鬟不敢吱声，只惴惴得瞟了眼桌上的药。

“去请府医过来。”广平王发了话，下面的人动作很快。

小桃本想制止，却不想一个不留神，便被打横抱起“先去躺着休息。”

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。“本王不喜欢逞能的女子。”一瓢凉水又叫她清醒。“是，殿下。”他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，而是怕自己身体不好，伺候不好他。

府医把脉看诊，又闻了闻桌上的药，随即了然。“桃姨娘并无大碍，避子药性寒凉，此乃正常表象。”只不知这药是谁让喝的，看广平王焦急的样子不像作假，故而斟酌着说了句：“只是桃姨娘服用时久，怕是对身体有碍，这以后子嗣上也会艰难些。”

“避子药？”广平王显然不知，“谁让你喝的？”

小桃被问的一怔，自第一次侍寝，王妃便赐下了这名为珍贵的避子药，她从不爱眼前这男人，也不想为他孕育子嗣，便从未反抗，次次一饮而尽，若非此次腹痛难忍，她也不知这药效如此霸道。

“药是王妃派人送过来的。”她可不想做两位大领导博弈的亡魂。

“大胆！”分明是王妃劝他收下小桃，劝他广纳侍妾，劝他为子嗣考虑，如今却私下做手脚，实在可恶。

广平王发了怒，一屋子人齐刷刷跪下。

“调换些温补的药，先为小桃调理身体。”广平王让人捉摸不透，“避子药以后不许再喝。”

小桃一直以为避子药之事是广平王授意，如今看来似乎与他无关。但照现在的趋势，以后怕是不能再喝。打定主意，她突然站起身，从侍女手中抢下药碗，在众目睽睽下一饮而尽。酸涩的汤药划过喉咙，辛辣刺激，很快肚子也跟着翻江倒海一般恶心想吐。

她强忍着，擦了擦嘴角和被逼出的眼泪。迎面撞上广平王的质问。

“你不想为本王生儿育女？”

“妾不敢。”小桃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，府医那句不易受孕，叫她心里有了底气。“妾身份低贱，不配为殿下生育子嗣。”

“小桃！”广平王捏着她的胳膊强迫她与之对视。“你到底是不敢，还是不愿意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是，我不愿意。”

侍寝半年，这是她第一次直视广平王的眼睛，她一手扶着桌子，一手捂着小腹。“若我生了男孩，他便是庶子，不得殷封，没有前程；若是女孩…我已经如此低贱，她只会更加不堪。我连我自己的命运都决定不了，又怎么能自私到带一个孩子到这世上。”

广平王从来都知道，小桃不似表面如此乖顺，单就她的画便极具节气与风骨。“你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。”没由来的多了些夸赞。

小桃没听出弦外音，又低顺着跪下：“听凭殿下发落。”

这次冲突的结局是小桃又搬回了藏书阁，那日广平王只说了这么句模棱两可的发落，贴身侍女还算忠心，打定主意要跟小桃共进退，可惜不到三日，因着广平王的冷代，贴身丫鬟也被巧令名目的带走，小桃又沦为了笑柄。

14

同事又来奚落她。“你以为现在还是得宠的姨娘吗？一个丫鬟！别忘本。”

小桃拿着同事硬塞过来的鸡毛掸子，机械的抹尘。藏书阁一如当时离开的样子，藏书规整的放着，跟她上次看过的一样，“果然。”除了自己这个傻瓜，无人会在意这些蒙尘的书。

“小桃…”林羽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半天，鼓足了勇气才开口。“其实那日我想要的人是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当时的小桃不懂可过后很快就明白，林羽明里暗里的眼神太过炙热，藏不掉躲不起。

“如果你不开心，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…”

小桃打断他，“听说细雨为你生了儿子，恭喜。”她意有所指。“真好，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给别人做妾吧。”她一字一顿，十分认真。

是啊，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，难不成要小桃给自己做妾？“小桃你变了。”虽然还是那身衣裳，也还是去年同样的场景，分明站在眼前，却好像远隔千里。

“人都会变得。”

……

如此沉寂了几月，广平王又临幸藏书阁，这次还直接到了小桃的宿舍。

“怎么这样冷？”已经是深冬，小桃捂着被子正在榻上喝茶。

“参加殿下。”忙不迭行礼，小桃多少有些惊讶。

“胡惟庸！”

胡惟庸唯唯诺诺的进来，不待主子发话已经明白深意。“奴才立马去置办。”

“那是…”小桃看着广平王熟络的喝了自己的茶。“我的杯子。”

“淡了。”他对茶还是那么挑剔。“怎么，嘴都亲过了，你的杯子用不得？”

小桃被他问的说不出，脸一红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这话是从广平王嘴巴里说出来的？不是在做梦吧？小桃木讷的看着丫鬟收拾屋子，她的眼神再也离不开他的嘴巴。

“安置吧，不困？”

小桃咽了咽口水，今晚的广平王嘴巴一张一合，总叫人移不开眼。

终章

多年以后已经做了颖妃的杨桃育有两儿一女，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。

次兄功名在身，任职礼官；父亲恪尽职守，早早封赏了承恩公。早年丧妻的林羽做了她的妹夫，如今也是一等一的羽林军统领，一家子荣誉加身，小桃再不是那个无根无依靠的小丫鬟，有儿有女有后盾，最重要还有帝王的爱。

“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会画画的？”颖妃现在胆子大得很，摸着大领导胡子。

曾经的广平王如今的光武帝睁了睁眼，“朕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。”皇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，继续假寐。

“哦！原来你对我垂涎已久。”跟他在一起日子久了，哪里还记得哪一次偶尔的雨。

“是是是，朕早就情根深种。”光武帝温驯的很。

“那为什么侍寝第二日，你就晾了我那么久？害我被人笑。”十年过去，颖妃还耿耿于怀。

“府里人多口杂，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小丫鬟骤然得宠，若非朕护着，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颖妃翻白眼，听话的又给陛下喂了口桃。“多谢陛下为臣妾考虑。”

“那避子药那回，你为什么又把我遣回藏书阁？”颖妃下一个问题又跟上。

“你说呢？桃儿。”光武帝翻白眼，这些年这几个问题问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。

“我哪里知道啊。”颖妃假装不高兴的扭过脸去，光武帝又追上来，“前朝事忙，朕怕顾你不及。”

果然不管过了多少年，最好用的还是得寸进尺的小情趣。颖妃乖乖献上一吻：“多谢陛下惦记。”

（已完结）